剑门道中遇微雨 剑门道中遇微雨启示

陆游《剑门道中遇微雨》

衣上征尘杂酒痕，远游无处不消魂。

此人合是诗人未？细雨骑驴入剑门。

注：

剑门，剑门山，位于今四川。征尘，行旅时身上的泥土。这句是说衣服上带着尘土和酒渍。消魂，这里是心迷神动，深有所感的意思。合是，应该是。未，表疑问，同“否”。这句说，我这一辈子就注定是个诗人了吧？细雨句，唐代诗人李白，杜甫，贾岛，郑棨，李贺等均有骑驴作诗的故事，作者因当前富有诗意的生活而联想及之，有尚友古人的意思。

译：

衣服上满是旅途尘土和酒渍汤痕，

远游途中处处风景牵动我的心魂。

我这辈子难道注定只能做诗人么？

濛濛细雨中骑着条毛驴来到剑门。

评：

乾道八年（1172）冬，陆游从陕西汉中调回成都，这是将他从抗金前线调往后方，到一个除京都之外最繁华的大都市去。如果是想吟风弄月，过逍遥安逸的日子，这机会不错；但要想实现杀敌建功，恢复失地的心愿，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。此诗作于他途经剑门山时。

诗中说，衣衫上沾满旅的尘土，还夹杂着点点酒渍，远远来游，所到之处，无不令人黯然伤情。我这个人命中注定做诗人吗？在蒙蒙细雨中，骑着一条毛驴走过险峻的剑门山。

陆游的理想是抗金杀敌，恢复失地，建立功业，而不是当个诗人。清梁启超也曾说他是“百无聊赖以诗鸣”，是可恨的时代“缚将奇士作诗人”。由此可见陆游写自己“细雨骑驴”，全然是一个“诗人”的样子，并非自在自得，而实在是无可奈何的自嘲。他所渴盼的是成为英雄奇士，而绝不甘心作一个“哦诗长作寒螀鸣”的诗人。

然而，诗写得十分含蓄，乍一看来，甚至真有点像悠闲。当然，这只是“识尽愁滋味”后的恬淡。我们从他一路上借酒浇愁，见大好江山反而“黯然消魂”，就不难窥见他真实的内心。他又有诗说：志士凄凉闲处老，名花零落雨中看。这似乎可以帮助我们对此诗的理解。

近人陈衍《石遣室诗话》卷二十七曰：剑南（陆游）七绝，宋人中最占上峰，此首又其最上峰者，直摩唐贤之垒。

附图

远游无处不消魂，细雨骑驴入剑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