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国群英传7秘籍 三国群英传7女将用刑
四年,好像在一晃眼间就过去了。
熊倜跟着飘然老人,隐居在泰山,已经苦练了四年的武功了。
四年,江湖上起了很大的变化。
江南第一的江宁府鸣远镖局瓦解了,金陵三杰中的断魂剑与神刀霸王已不知去向。
峨嵋的孤峰一剑边浩,自峨帽绝顶,巧得失传已久的&34;玄女剑法&34;秘笈,成了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剑客,和江苏虎邱飞灵堡的出尘剑客东方灵,被武林中并称&34;双绝剑&34;。
粉蝶东方瑛,多次拒绝许多年轻豪杰的婚议,不知她在等待什么。
西河绿林道的总瓢把子,笑面人屠申一平忽然中毒而死,河北绿林道群龙无首,登时大乱,一个名叫铁胆尚未明的青年豪客,在两河绿林大会上,技压当场,取代了申一平生前的位置。
白山黑水之间,出了个贩马大豪,他的&34;落日马场&34;占地千顷,此人别人只称他为&34;虬须客&34;,不知来历姓名,他有个女儿,叫做&34;雪地飘风夏芸&34;,更是东三省新近崛起的成名女侠。
北京著名的老镖头,银钩孟仲超,在走镖山西的时候,得罪了天阴教,被天阴教新扎起的龙须坛主单掌追魂单飞,一掌击断双腿,亡命天涯不明下落。
最令江湖人谈之变色的是,无阴教的势力日益庞大,天阴教徒充斥江湖,黑白两道,都有他们的势力,江湖中较有名气的好汉,如七毒书生唐羽,金陵三杰之粉面苏秦王智逑,海上称尊的海龙王赵佩侠,山西临汾的吴钧剑龚天杰,洛阳大豪五虎断门刀彭天寿,以及劳山双鹤,洞庭四蚊,黄河一怪,和一些武林中久已归隐的魔头,都被收罗教下,不是真有绝大来头的武林人物,根本无法在江湖立足。
秋天,当熊倜重回秦淮河的时候,人事已然全非。
朱若馨早就受不了烟花客的摧残,自杀而死。留下朱若兰伶仃一人,依然在忍受生命的苦楚。
熊倜想起出尘剑客东方灵,是个仗义疏财的人,便想到把若兰救出苦海,寄托给东方灵,然后再走遍天涯,了却自己的恩仇。
因此,他同若兰商量好,要若兰收拾些细软,雇车买马,直往苏州虎邱奔去。
虎邱山本是苏州的名胜,林木葱笼,景色甚美,那飞灵堡就在虎邱山下,依山傍水,建着一大片院落,外面建着围墙,三五壮丁、此刻正站在堡门外,看见有车来了,便迎了上来。
熊倜策马走上去,那壮丁躬身道:&34;这位可是来英雄会的。&34;熊倜翻身下了马,说道:&34;不是的,我特来求见堡主,麻烦你入内通报,就说江宁熊倜,远道求见堡主。&34;那壮丁走了进去,片刻,一个长衫汉子飞步而出,老远便抱着拳说道,&34;来的可是江宁府的熊倜大侠,快请先进去,堡主就来恭迎大驾。&34;须知熊倜名震江宁,泰山一会后,更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人物,那长衫汉子乃是飞灵堡里的管事,听得熊倜来了,连忙迎了出来。
过不一会儿,出尘剑客东方灵带着几个壮丁大步而出,见了熊倜大笑道:&34;今天是哪阵风把大驾吹来了,想得小弟好苦呀。&34;&34;熊倜也忙拱手为礼,说道,&34;久违堡主风范,小弟也是想念得很,久想前来问候,却苦不得便,今番惭愧,却是有事要相烦堡主了。&34;东方灵握着熊倜的手道:&34;快不要说客气的话,这样说不免见外了,你来得到真是凑巧,江南的豪杰,差不多已都在我堡中了。&34;说完哈哈大笑。
又看了那车子一眼,疑惑他说道:&34;快请进去说话,那车中的可是宝眷?&34;熊倜道:&34;车中是小弟家姐,小弟浪迹无定,不能照顾家姐,忽然想起堡主高义,故此不嫌冒昧,想将家姐寄居在此,家姐若能得到堡主照顾,小弟就可放心了。&34;东方灵疑惑顿解,忙说道:&34;原来是令姐,快请进去,令姐不就等于小弟的姐姐一样,这是小事,千万不要放在心上。&34;说着就叫壮丁将车子迎进堡去。
熊倜与东方灵进得堡来,只见房宇气派甚大。
转过两排房子,是个极大极大的广场,此刻四旁俱用巨竹搭起棚子,正中是一个大台,四周围以栏杆,这时棚里高朋满坐,俱是豪士。
熊倜远远地看见了,说道:&34;这里看来,想必就是堡主的英雄大会,小弟在道路上已听人说过,只是小弟却不想进去,不知堡主可否先带小弟人内,安顿家姐再说。&34;东方灵说道:&34;那个自然,我先带熊兄到敝舍去,舍妹对熊兄,也是想念得很呢!&34;笑了几声,又说道:&34;只是这个英雄大会,熊兄一定要参加的,江湖朋友,谁不希望能一见阁下的风采呢!&34;熊倜听了,也觉得有些得意,却不好答话。
东方灵带着他三转两转,走到一个门前,指着说:&34;这就是寒舍了。&34;&34;熊倜跟着他走了进去,只见那是个极大的花园,前面是三间倒轩,被树影遮得暗层层的,沿墙的假山石,种着各式的花木、只是已进深秋,只有菊花,仍然在盛开着,被斜阳照得一片金黄。东方灵又指着那三间倒轩说:&34;这是小弟夏日读书的所在,正厅还在前面呢。&34;转过倒轩,忽见十亩荷池,虽然荷花全部谢了,望去仿佛仍有缕缕清香。
荷池旁架着重叠回廊,是座极精致又宽敞的屋子,被一座大假山向西挡住,假山上梧、榆相接,替房子挡住了西晒的阳光。
熊倜和东方灵走进房里,见东方瑛正陪着朱若兰坐在厅里说话呢。
东方瑛红着脸对熊倜笑了一下,就拉起若兰来,对东方灵说道:&34;这个就是我哥哥……&34;朱若兰红着脸福了下去。
东方灵也躬身说道:&34;熊……&34;
他竟不卸该怎么称呼才好,说了个熊字,就接不下去了。
熊倜忙笑道:&34;此是小弟的义姐,姓朱,却是从小带着小弟长大的。&34;东方灵尴尬地笑道:&34;朱姑娘千万不要客气,熊兄和我不是外人,朱姑娘在此,就请像在家里一样好了。&34;熊倜说道:&34;堡主的高义,小弟也曾和家姐说过,家姐也敬佩的不得了,是以小弟才不嫌冒昧地跑来了。&34;东方瑛娇笑着说道:&34;你们别堡主,小弟,熊兄地称呼着好吧,听得人怪不舒服的。&34;东方灵笑道:&34;正是应该如此,我们还是免了这些虚套最好。&34;此刻忽有一个小童过来说道:&34;外面有个壮丁,进来说英雄会上的英雄们都等急了,问堡主怎么还不去呢。&34;东方灵笑道:&34;我只管着和你们说话,却把外面的客人都忘了。&34;东方瑛娇笑道:&34;让他们等等好了。&34;
熊倜说道:&34;你们自去无妨,我陪家姐在这里坐好了。&34;东方灵道:&34;贤弟却是一定也要去的,朱姑娘若是有兴,能一起去更好。&34;若兰刚想推辞,东方瑛却一把拉住她说:&34;一齐去看看有什么关系,我陪着你就是了。&34;广场里的竹棚分四面搭起,甚为宽敞,每一个棚里摆着十余桌酒筵,只要有人坐着,便立即摆让酒菜,此刻三问敞棚,都几近坐满了。
正中朝外的那一棚,是留做主座,和招待些较为知名之士,此刻却只疏落地坐了几个人,其中有武当的四仪剑客凌会子,丹阳子,玄机子,飘尘子,武林中称之为武当四子,此四人,行侠江湖,甚是正派,此外尚有太湖三十六舵的总舵主展翅金鹏上官予,四川峨嵋孤峰一剑边浩的两个师妹,峨嵋双小徐小兰,谷小静,但孤峰一剑,天山三龙却未见来到。
东方灵向四周抱拳道:&34;小弟这次请各位来,实在也没有什么事,只是小弟想着与江南诸侠,近日甚少联络,特地请各位来聚一聚。想不到的是,居然惊动了武当,峨嵋两派的剑客,和太湖的总舵主上官老英雄,小弟既是高兴,又是惶恐。,&34;此外,还有一位大大有名的英雄,想不到他也巧适逢此会,那就是昔年泰山绝顶,群英大会上独抗天阴教,名传江湖的星月双剑和飘然老人的衣钵传人熊倜,小弟更是高兴得很。&34;,&34;此次盛会群豪,实是我飞灵堡建堡以来,最大的快事,各位若是有兴,不妨在正中的英雄台上试试身手,文人骚客们,击鼓行令以助酒兴,我辈武林中人只好击剑行拳了。&34;,&34;但此会只是欢叙之会,过招也是点到为止,各位之中若有什么揭不开的梁子,却不可在此煞了大家的风景。&34;、&34;小弟话已说完,请各位尽可能欢饮,飞灵堡虽无长物,但水酒还能供应得起。&34;四棚诸豪,一阵鼓掌欢呼,便痛饮起来。熊倜彬彬有礼和沉默寡言的性格,引起武当四子极大的好感,坚持要熊倜日后到武当山去一游,熊倜见能得武当四子的邀请,也是高兴,何况武当派,久为中原内家剑派正宗,武当山更是武林中人人景仰的所在,便一口答应了。峨嵋双小徐小兰,谷小静,和粉蝶东方瑛本是好友,这次她们前来飞灵堡,也是东方瑛邀来的、此刻笑话风生,席上只有她们讲话的份儿。过了一会,英雄台上居然有几个人上去打了两趟拳,练了一段剑,但俱都是些普通武功,哪能入得了这些人的眼里。原来出尘剑客东方灵此次柬邀英雄会,还真个是为了他的妹妹。他虽知道东方瑛心目中有了熊倜,但熊倜自泰山大会后,江湖中从此没有消息,而自己的妹子的年龄却一天大似一天,来求婚的人、她又多不中意,他想总不能这样耽误下去。他这才聚诸雄于飞灵堡,想在其中物色一个年少英俊的人物,来做自己的妹夫,此刻一看,却俱是些第三流的角色。&34;但他反而高兴,这原因是熊倜居然突然来了,他本是最好的人选,自然不必再去挑选了,只是熊倜心里如何,他却没有想到,他以为妹妹允文允武,人又美貌,熊倜岂有不肯之理。
此刻英雄台上,有两个人正在过招,一个使的是&34;劈挂掌&34;,一个使的是&34;少林拳&34;,一招一式,倒也有儿分功力。
东方瑛娇笑道:&34;你看看这些人,倒还真上台去打,谷姐姐,徐姐姐,我们也上去练一段好不好?&34;谷小静哎哟了一声,说道:&34;你可别找我,我可不行。你要真有本事,不会去找别人去,怎么就会欺侮我呀。&34;说着,她眼睛却瞅着熊倜,意思是叫东方瑛去找熊倜,原来东方瑛曾经已将心事悄俏地告诉过她们。东方瑛粉面绯红;伸手就要打她。
朱若兰久历风尘,什么不懂,此刻一看,便知道这位小姐对熊倜早有意思,她也甚是喜欢东方瑛的天真,便希望熊倜能和她结合。
于是朱若兰说道:&34;我这个弟弟,什么都好,就是嘴严得厉害,什么都不肯说,我跟他在一起这么久,连他会武功都不知道,今天非罚他练给我们看看不可,他要是不练,我第一个就不答应。&34;徐小兰答道:&34;这样敢情好,我们东方大妹子也正手痒得紧,就让他们两个一起上去练给我们看看,你们可赞成不?&34;东方灵喜道:&34;好,好,哦也赞成,我还出个主意,三十招之内,要是谁也不能赢了谁,就算不分胜负好了。&34;原来他知道熊倜是当代第一奇人之徒,怕妹子不是他对手,若败了面子上不好看,这才想出这个主意,他想妹子三十招总可以应付了。
熊倜听了,实是一个不愿意,望着武当四子,希望他们阻止,哪知武当四子也是笑嘻嘻的拊掌赞成,原来他们也想见见熊倜的武功。
此时比武台上,动着手的两人,已分出了胜负,那使&34;少林拳&34;的,一招&34;黑底掏心&34;被对方避开了,招式用了,肩着着实实被劈了一掌,倒在台上,幸亏他身体结实,爬了乞来,含羞带愧地走下台。
那使&34;劈挂掌&34;的,一招得手,向四周一拱拳,算是回答了四处疏落的掌声,仍不肯走下台去,意思是还想接个两场。
东方瑛紧了紧衣服,跃跃欲试。
熊倜见了暗暗叫苦,他实不愿出手,尤其对方是个女子,又是东方灵之妹,胜了固是不好,败了却又算个什么。
哪知台上又跳上个直眉愣眼的汉子,和那使劈挂掌的动起手来,熊倜松了口气,暂时总算有人替他解了围。
他见上去这人,也是个寻常把式,心里有些失望,暗忖:&34;江南偌大个地方,难道其中竟没有藏龙卧虎……&34;他一眼望去,见那使&34;劈挂掌&34;的又以一招&34;牵缘手&34;胜了一场,他闰光如炬,见这汉子的这一招&34;牵缘手&34;用得甚是巧,而且含劲未放,似乎此人武功还不止此,只不过没有使出来罢了。
这时比武台上,也有人轻轻&34;咦&34;了一声,虽然声音极为轻微,但熊倜耳目异于常人,在这喧闹的声音中,却听得清清楚楚。
这次东方瑛又要上台时,却被东方灵一把拉住,朝她做了个眼色,东方瑛心中纳闷,但又不好问出来。
转眼又有两个被那使&34;劈挂掌&34;的人击下台来。
最怪的是,那使&34;劈挂掌&34;的汉子,武功固似因人而异,如果对手的武功只有一成,他就使出一成半来,对手的武功著有三成,他就使出四成来,打了几场,仍然是气定神足,满不当一回事。
各棚中的豪客,此刻已多数发现,有的竟窃窃私议了起来。
凌云子沉不住气,低声向丹阳子说道:&34;此人看来有些古怪,我倒想去接他一场试试。&34;丹阳子摇了摇头,却未说话。
坐在旁边的展翅金鹏一折长须,低笑道:&34;道长别着急,依我看,好戏还在后头呢。&34;东方灵亦在低头沉吟。
东方瑛嘟着嘴,怪哥哥怎么不让她上合一试身手,峨嵋双小见了,偷偷向她取笑着。
恍眼,那使&34;劈挂掌&34;的又胜了两场,前后算起来,已经有六个豪客败在他手底下。
那六人虽说武功全不甚高,但此人连败六人,仍然若无其事,功夫的深厚,使得大家更惊异了。
东方灵侧首向展翅金鹏问道:&34;上官老英雄见多识广,习曾看出此人是什么来路吗?&34;展翅金鹏摇头答道:&34;不瞒堡主说,我也在揣摸此人的来路,此人使的是劈挂掌,本是极为普通的掌法,只是到了他手里,却像不一样了。&34;丹阳子接口说道:&34;依贫道之见,这劈挂掌似乎不是他本门武功,若有个高手上去逼他使出本门武功来,他的来历就知道了。&34;展翅金鹏上官予捋须一笑,忖道:&34;这老道倒滑头得很,一点是非也不肯惹,方才你师弟要上去,你阻止了,此刻却想别人去顶缸。&34;熊倜一声不响,却看出一宗异事来。
原来凡是被那使&34;劈挂掌&34;的打下台去的汉子,一下台就有一个黑衣汉子接过去,走到一旁讲话。
熊倜眉头一皱,忖道:&34;难道此人又与天阴教有什么关连吗?&34;展翅金鹏忽地笑道:&34;好,居然武胜文也上来了,这一下总可以试出他的功夫来了吧。&34;东方灵道:&34;怎地子母金梭武大侠来了,我都不知道,真是……&34;熊倜一望台上,上去个中年的瘦削汉子,步履沉稳,两眼产光颇足,看来内功已俱火候。
那瘦削汉子一上台,便抱拳道:&34;朋友端的好身手,我武胜文不自量力,想来领教朋友的高招,只是朋友能否亮个万儿,使天下好汉也知道朋友是哪一路的英雄。&34;棚中的上官低笑道:&34;果然还是他厉害,一上去就想抖露人家的来历。&34;哪知那使:&34;劈挂掌&34;的汉子哈哈一笑,说道:&34;在下江湖小卒,哪有什么万儿,只是子母金梭的大名,在下却久已闻得,今日有幸,能在鼎鼎大名的英雄掌下讨教真是幸何之如。&34;丹阳子微一皱眉,说道:&34;此人说话的声音,中气强劲已极,看样子内功已有十分火候,只是贫道想来想去,却想不到此人的来路。&34;东方灵也沉吟道:&34;此人必是内家高手,隐名来此,只是他如此又有何用意呢?&34;台上的武胜文却已经动怒,喝道:&34;好朋友既不肯亮万儿,武某人只得放肆了。&34;话未说完,身形一错,&34;踏洪门,走中官&34;一手打去,竟是少林的&34;伏虎拳&34;。
哪知劈挂掌的汉子右肩一沉,右掌从武胜文肘下穿出,一招&34;拨云见日&34;直取左肋,却仍是&34;劈挂掌&34;的招式。
武胜文微一坐马,双掌一交,化开了来势,右时一弯,一个&34;时拳&34;过来,那汉子微微一笑,脚步一错,避开了此招,武胜文身躯一扭,右手刷地直点&34;锁喉穴&34;,那汉子喝道:&34;好拳法&34;,一错掌,刷刷刷,一连三掌,虽亦是&34;劈挂掌&34;里普通招式,但他掌力带风,风声呼呼,哪还是什么&34;庄稼把式&34;。
那&34;劈挂掌&34;在武林中极为普遍,乡下的把式场里的教武师傅,总是拿这套掌法教人,但此刻到了他手里,却是大大不同。
总知越是在这种普通的拳法上,越是见了真功夫,那汉子一招接着一招,快得令人眼花缭乱。
展翅金鹏一看,说道:&34;此人的确有两下子,连武胜文的伏虎拳还逼不出他的真招来,而且看样子武胜文也快不行呢。&34;东方瑛此刻嘴也不嘟了,一边看一边说道:&34;这人的掌法我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,就是比人家快点就是了。&34;展翅金鹏上官予笑道:&34;姑娘,就这快就够你瞧的。我看武胜文不出十招就要不成了。&34;他拿眼望着东方灵,意思是要东方灵上去接下来,哪知东方灵不闻不见,他人最沉稳,在没有弄清人家来历之前,怎会跑去跟人家打架。
果然不出上官予所料,子母金棱额上已见汗,气力也自不及,越打越吃力,那使&34;劈挂掌&34;的汉子一声长笑,刷地一掌,&34;丹凤朝阳&34;武胜文尽力右倾,但肩上已被掌缘扫中,只觉火辣辣地生痛。
子母金梭在江南武林,也是成名露脸的英雄,此刻一招落败,便自收了手,一言不发走下台去。
展翅金鹏上官予一声长叹,说道:&34;唉,想不到今天武胜文不明不白地栽在人家手上,连人家是什么来路都不知道。&34;东方灵也自摇头,回头嘱咐身后的堡丁,叫他去将武胜文接来,熊倜却发觉一个黑衣大汉,早已将武胜文引走了。
那汉子一掌击下武胜文,棚里群豪大半知道子母金梭的名头,见他也落败泊问身手,便没有再上台,那汉子卓立台上,突地朗声笑道:&34;在下闻得东方堡主此次聚群豪,除了以武会友之外,还声言若有技压当场,并且能胜得了粉蝶东方女侠的,就是飞灵堡伪东床快婿,怎地直到现在,粉蝶儿还不出来一现身手呢?&34;说完是一阵大笑。
东方灵一听,双眉立紧紧皱到一起,他的确是有过此意,但此刻主意已改,却想不到这汉子锣对锣,鼓对鼓,当面给抖露出来。
武林中人素重然诺,尤其以出尘剑客的名头,岂有说了不算之理,但他却又不愿让自己妹子跟此人动手。
东方灵心中叫苦,朝熊倜连使了几个眼色,希望熊倜打退此人,哪知熊倜正怕惹着东方瑛,此刻听了那汉子的话,更愈发不出手了。
群豪此刻也自哄然,都想不到这汉子居然敢当面去撩拨出尘剑客,有的更想看热闹,恨不得东方兄妹立刻出手,打个热闹好看的。
东方灵正自无话可答,哪知西棚群豪,突然飞起一条人影,轻功妙,身手疾,显见得又是个高手。
那人影轻飘地一落在台上,便哈哈笑道:&34;你要急着娶老婆,先接我老叫花子几手。&34;棚中诸人,也一齐大惊,上官予拍着桌子,大声道:&34;咦,想不到,想不到,居然连蓝大先生也出手了。&34;原来这人正是丐帮的龙头帮主,武林中大大有名的蓝大先生。
那使&34;劈挂掌&34;的汉子也是一惊,但随即平静下来,抱拳笑道:&34;原来蓝大先生也来了,难道阁下也想要个媳妇吗?&34;蓝大先生哈哈一阵狂笑,突地目中射出精光,道:&34;我媳妇倒不想娶,不过想来见见老朋友而已,顺便也讨教讨教高招。&34;那汉子笑道:&34;想不到蓝大先生居然还记得在下,真是教在下有点觉得受宠若惊了。&34;蓝大先生这一出现,正在所谓人的名儿,树的影儿,四棚群豪谁不暗暗称怪。
展翅金鹏上官予持须道:&34;此人居然和蓝大先生还是素识,这样看来,此人更是大有来历了。&34;哪知此刻又极炔地掠起一条身影唆地窜到台上,却原来又是子母金核武胜文去而复返了。
子母金棱武胜文这一现身,群豪更是咄咄称怪,须知无论任何场合比武,哪有败的人重又上台的道理,何况是子母金梭这样的成名人物呢?
那使&34;劈挂掌&34;的汉子也大出意外,说道:&34;难道武大侠已休息够了,还要再赐教吗?&34;他这话明虽客气,骨子里却又阴又损,子母金梭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。
展翅金鹏上官予也思忖道:&34;今天武胜文怎么搞的,忽然又跑上台去了,难道还想露一露他两手子母金梭吗?唉,这回就算是能够胜了人家,可是也不见得是露脸的呀。&34;哪知武胜文面不改色,冷冷他说道:&34;不错,我武胜文败在阁下的掌下,怎会再有颜上来跟阁下比武。&34;群豪一起更奇,暗忖道:&34;你不上来比武,跑上台来又是为什么呢?&34;武胜文仰天一声长笑,笑声中没有一点&34;笑&34;的味道,听起来只觉得如枭鸟夜啼凄厉已极。
子母金梭武胜文说道:&34;可是我这次上来,却为的是替我的一个好朋友报削足之仇。&34;他此话一出,群豪齐都哄然。那汉子也自面上变色。
武胜文目光一冷,指着那汉子说道:&34;各位知道此人是谁?他就是……,他话未说完,那汉子双掌一错,右手刷地一掌,当头拍去,左手并指,疾点胸坎的&34;幽门&34;重穴。他一招两式,出手如凤,武胜文刷地大仰身,堪堪避过此招,但嘴里的话,却被逼了回去。那汉子喝道:&34;好朋友要动手就动手,别多废话。&34;手底下连环用掌,着着都是杀手。
蓝大先生站在一旁,僵住了,他自不能初子母金核武胜文一起动手,只得走下台去,主棚群侠一起站起身来,朝他招呼着,但他微一抱拳,却又走回西棚,并不走到主棚中去。
展翅金鹏说道:&34;今日真是怪事层出,连我老头子部有点糊涂了,怎么好好的武胜文又替人报起仇来,这蓝大先生显然是认得这汉子,怎么也不走过来跟我们哥儿儿个聊聊。&34;台上此刻的这场比斗,又和方才大不柯同,两人全是进手招数,而且招招都向致命之处下手。
东方灵微微苦笑,刚刚他才说过&34;以武会友&34;,&34;点到为止&34;,&34;不得寻仇&34;,但马上就又拼起命来,此情此景,他又不能出头劝解,是以他只有摇头作舍笑之状。
两人瞬即拆了数十招,武胜文一派拼命的打法,那汉子见不易取胜,忽地断喝一声,掌法一变,却不再是&34;劈挂掌&34;。
他掌法一变,丹阳子、东方灵、上官予三人齐声惊哦了一声。
原来&34;武当&34;、&34;崆峒&34;&34;峨嵋&34;、&34;昆仑&34;、&34;点苍&34;乃是内家的五大宗派,是以那汉子一出手,丹阳子便能认出是&34;崆峒&34;所传。
展翅金鹏拍案道:&34;我倒想起一人,以此人的年纪,功力看来,他一定就是崆峒的后起高手,天阴教的龙须坛主单掌断魂单飞了,怪不得武胜文拼命,他的师兄银钩盂仲超便是伤在此人手下。&34;出尘剑容面如凝霜,说道:&34;想不到天阴教居然跑到飞灵堡里来撒野,怪不得小弟今日也要出手了。&34;原来此人正是天阴教下的龙须坛主单飞。
天阴教在江湖上罗致人才,不遗余力,龙须坛主更是职责所在,是以单飞一听飞灵堡主以武会友,为妹择婿,便跑了来,一则是乘机网罗人才,再则却是想凭着自己的一身艺业,技压群雄,只要自己能娶得东方灵的妹妹,那么连出尘剑客都成了天阴教下的人了。
但他知道若先说出自己的行藏,绝对不能成事,是以隐着身份,想到了已成事实的时候,再说出自己的身份。
哪知子母金梭武胜文一听他手下的人拉他入教,又说出他的来历,他可不同于先前被他打倒的那几人,大怒之下,竟不顾一切地又上了台来。
单掌断魂盛怒中,旋展出&34;崆峒&34;绝学&34;断魂掌&34;,将子母金梭逼得没有回手之力,眼看就要丧在他的掌下。
哪知道主棚上,飞掠而去一条极快的身影,曼妙在空中微一转拆,头上脚上,刷地一掌,硬生生地将两人分开。
四座群豪见了这绝顶轻功,轰然喝起采来,单飞被他先声听夺,倏地停手一看,却原来是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。
单掌断魂不由大怒,喝道:&34;这算什么意思,阁下硬架横梁,是哪一路的英雄好汉?&34;那人微微一笑,道:&34;在下熊倜,原是无名小卒,怎能和阁下名扬四海的单掌断魂单坛主相比?&34;单飞一听&34;熊倜&34;两字,已然色变,再听他一语喝破自己的所藏,更是面色如上。
熊倜一亮轻功,一报万儿,四座群豪,却高声喝起采来,先前在客栈中跟熊倜吹牛的那个圆脸汉子,一伸舌头,说:&34;好家伙,原来熊倜就是他呀,可真有两下子。&34;可是一听另外一个竟是天阴教下新扎起的单掌断魂,头一缩,又说不出活来了。
熊倜朗声道:&34;在下原不拟来趟浑水,只不过见不得天阴教下在飞灵堡撒野,也想领教阁下的断魂掌罢了,正如阁下所说的要动手就动手,我们也不必多废话,就请阁下赐招吧。,单飞生性本也极做,但熊倜比他更做,三句没说完,就要动手,单飞气往上撞,喝道:&34;好极了,我单某人倒要看看阁下有什么功夫。&34;两人剑拔弯张,展翅金鹏叹道:&34;真是英雄出少年,这位熊少侠不说别的,单只这份轻功和胆气,就叫我老头子佩服得很。&34;峨嵋双小里的徐小兰朝东方瑛一技眼,娇笑着道:&34;幸好你没有和人家动手,要是真动上手,今天你的苦头就算吃定了。&34;东方瑛也反唇道:&34;我打不过人家就算了,不像你,打不过人家的时候,就赖着要你那位好师哥帮忙。&34;原来徐小兰和她师兄孤峰一剑边浩,已生情愫,是以东方瑛才这样说来笑她,谷小静听了笑得前仰后合,徐小兰却老到得很,一点也不动声色,连脸都不红一红,原来她早被人家取笑惯了。
子母金棱自问技艺不如人,黯然走下台去,熊倜微一挑手,便要动手,突地&34;当、当&34;远处传来几下极奇异的锣声,单掌断魂单飞听了面色骤变,拱手说道:&34;在下今日突有要事,不能领教阁下的高招,青山不改,只好改日再奉陪了。&34;话未说完,脚尖一顿,三起三落竟使出&34;蜻蜓三抄水&34;的绝顶轻功,如飞而去。
他这一走,群豪俱都愕然。
熊倜也是一愕,但似随即会过意来,他怕惹出别的是非,微一作势,身形如长眶经空,掠回主棚,群豪又哄然叫起好来。
朱若兰见熊倜如此身手,笑得嘴都合不拢来,东方灵也笑道:&34;想不到你轻功如此好,只怕……&34;展翅金鹏一伸姆指,接口说道:&34;只怕今日武林中轻功能胜过熊少侠的没有几个人了。&34;展翅金鹏亦以轻功闻名江湖,此刻看见熊倜之轻功,亦不禁自叹不如。
东方灵忽似想起一事,走出棚去转了一转,回来笑道:&34;那位蓝大先生真是个奇人,行事如神龙见首不见尾,飘然一现影踪,此刻已走得不知去向了,小弟在西棚找了半天,也没有找到。&34;有了方才的几场比斗,四座群豪,一个也没有再出手的了,但是大家笑语共饮,多半都是以这二次出现江湖的熊倜为话题。
那圆脸汉子此刻又比手划脚地吹起牛来。
夜色渐满,好戏已散,酒足饭饱,这些江湖上的豪客,虽是动不动就玩命的朋友,但在飞灵堡里,却也不敢滋事,而且经过方才那一番仗,谁也没有再提&34;招亲&34;的事了。
这一场群豪快聚,总算没有什么太大的岔子,但是熊倜心中却生起几个问题,那蓝大先生如何匆匆一现?那单掌断魂为何一听锣声便走了?那锣声是不是代表着天阴教主夫妇已到苏州?若真是他们前来苏州,又为的何事?这些问题一时却也得不到答案。
东方瑛笑语欢然,徐小兰,谷小静不时打着趣,熊倜垂头沉思着,抬起头来,却见棚中已经空荡荡地没有多少人了。
群豪陆续散尽,东方灵亲自送到庄门,最后四仪剑客和太湖的展翅金鹏上官予也要走了,出尘剑客再三地挽留他们在飞灵堡歇个两天,但上官予急于回去,四仪剑客也另有事,都要连夜赶回去,东方灵见挽留不住,只得罢了。
此时虽刚刚起更,但夜色已是甚浓,东方灵站在堡前的小桥上,望着群豪身影逐渐消失,终于仍然是一片黑暗。
他默然仁立在那里,心中生出许多感慨,一种欢聚后突生的寂寞,使他生出了莫名的惆怅,他暗自在感怀着。
许多年来,他以他的忠诚和慷慨的个性,以及过人的武功,在江湖上建立了威名,&34;出尘剑客东方灵&34;,在武休中几乎已取代了昔年武当掌教妙一真人的地位,但仍然是寂寞的。
跟随在他后面的,永远是一群附和他的,甚至是阿谀他的人们,使他有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,但这感觉是空虚的。
他渴望着友谊,但甚至是一份最普通的人都能得到的那种纯真的友谊,在他却是那么地困难,他变得孤独了,人们也在说着,出尘剑客是孤傲的人,于是人们离他更远了。
他并未十分长成的时候,他父母就都去世了,他的亲人,只有他的妹妹,他以他的全心,全力地爱她,去维护她,但这份感情、并不能填补他心灵上的空虚,他渴望着一份爱与被爱的情感。
小桥下的流水,细碎而缓慢地流过,发出一种悦耳的淙淙声,他想:&34;这多么像她说话的声音呀,那么地轻巧而缓慢……&34;他想着:&34;这难道就是我多年渴望的情感吗?当她的目光轻轻地掠过我时,我就会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充实,是多么温柔的目光呀,为什么我在别的女人身上,就觉不到这种温柔呢?&34;人类的感情,永远是难以解释的,千百年来,有少许人试着去了解,但又有谁能解释呢!这永远是个无法知道的谜。
东方灵多年来所见到的女性,已经很多了,在他心里,从未激起过一片涟漪,但今天,他见到若兰,这经受了无数摧残和磨难的女子,那一份幽怨的温柔,却使得东方灵倾倒不已。
他慢慢地走迸堡里,这一份情感使得他既喜悦,也忧郁,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应付它,他自思道:&34;我对她知道的是那么少,甚至连她是不是已嫁了人都不知道,熊倜和我道义相交,将她托付给我,我又怎能将这心意向他说出呢,他又怎能相信我对一个第一次相见的女子,会有这样的情感,若然他误会了,岂非将我当成一个乘人于危的淫徒。&34;他想着想着,已走迸园里,这晚虽无月色,但星星极亮,房子里的灯光仍然通明,而且隐隐有笑语之声,他知道他们早已回来了。
他走上台阶,东方瑛已迎了出来,娇笑着说:&34;你怎么在外面耽了这么久,我们都等得急死了,那些人都走了吧。&34;东方灵笑着说:&34;其实他们早走了,只不过我在外面想着一件事……&34;他说到这里,一望若兰,恰恰若兰此时也在看着他,那种成熟的妇人所特有的温柔目光,使得东方灵心头激然的起了一阵波浪,他讷讷地呆着了,目光再也舍不得移向他处。
此时房里的人,每人心头都有一份心事,东方灵是恍然如在梦中。若兰被他的目光这么一看,她久历风尘,男人心中的事,如何看不出来?此刻只觉心头鹿撞,不知是喜是惊。
熊倜本就沉默,此时他在想着日后打算,对若兰和东方灵的情景,根本没有理会,东方瑛全神望着熊倜,心里只盼望着熊倜能对她一言一笑,别的事都不在她心上。
只是房中却别有两人,她们旁观者清,看了心中却另有滋味。
原来峨嵋双小却未曾回去,她们虽然全是一身武功,但终究是个女子,晚上行路甚是不便,东方瑛就留她们住下了。
徐小兰还不大怎样,那谷小静却恨不得永远在飞灵堡住下才对心思,原来她对东方灵,早已一往情深,她和东方瑛本是手帕之交,两人时相过从,东方灵也将她当作妹子般看待,虽然她貌美如花,但他心中却未生过丝毫邪念,谷小静虽然如此,但她到底是女儿家,怎能将心事告诉别人。
她见东方灵此刻如痴如呆的情形,心里也自有数,不禁暗暗为自己伤心,但她素性倔强,面上却不肯露出来。
在这一瞬间,各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,谁也没有出声,徐小兰看得清清楚楚,扑哧一声,笑了出来。
&34;这一笑,只把房中的五人,都笑得脸红了起来,东方瑛只当她在笑自己,红着脸不依道:&34;你笑什么,看我等会可会饶你,&34;徐小兰听了,更是笑得弯下腰去,说道:&34;哎哟!你们看这个人,人家又不是笑她,她自己做贼心虚起来了,&34;东方英顿着脚说道:&34;你还讲,你不是笑我,是笑谁呀?&34;徐小兰道:&34;你只当这房子里就只有你一个才好笑呀。&34;东方瑛脸上更是飞红,干咳了两声,说道:&34;你们笑什么,说出来让大家听听。&34;徐小兰喘着气说:&34;好,我说给你们听,从前有一个人呀……&34;熊倜始终都在愕愕地想着,他突然想起他妹妹(他始终认为那跟着宝马神鞭萨天骥及奶妈夏莲贞而去的女孩子,是他妹妹),他想着:&34;为什么我始终没有想起过她,可怜她此刻落在那恶徒手上,不知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!&34;他越想越气,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。
他这一拍桌子,把房中的人,全惊得呆住了,徐小兰口中的话,也被惊回腹里,大家都惊异地看着熊倜,不知他为何突然生气了。
东方瑛娇嗔道:&34;你这人怎么搞的,一会儿拍桌子,一会儿又笑了。&34;熊倜又觉失态,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,徐小兰却又笑道:&34;人家在想着你呢。&34;东方瑛做着要打徐小兰的样子,说:&34;你这丫头,又在嚼舌头。&34;心里却高兴已极,忍不住笑了出来,眼角一瞟熊倜。
熊倜低下头去。
徐小兰又说:&34;喂,你别怕难为情呀,这有什么关系,我们这位大妹子,还不是一天到晚想着你,都快想疯了。&34;东方瑛再是脸厚,也经不住徐小兰这样的打趣,嘤咛一声,跑到后面去了。
熊倜这一惊,却非同小可,东方瑛对他的情意,他丝毫不知,此刻知道了,却不知怎生才好,他暗自思索着:&34;这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,早知如此,我就不会将若兰姐送到此间,我现在心情如此,怎么消受得了她这番情意。一个应付不好,岂不又是麻烦,我和她相见仅仅两面,她又怎会对我如此呢?我虽然对她没有恶感,但是经过若馨的变故,情感上的事,我已终生不想牵缠了。&34;各人坐了一会,心中各有心事,哪有心情谈话,各都安歇了。
熊倜回到东方灵为他安排的房里,想了许久,觉得事已至此,惟有一走了之,本想留个字柬但又昔无纸笔,只得罢了。
他推开窗,窗外星光仍亮,他知道这房子里所睡的,俱是身负绝艺的高人,只要稍加响动,便会被人知晓,但他自负&34;潜形遁影&34;轻功妙绝天下,全未任何作势,人已飘了出去。
他施展起身法,极快地离开了飞灵堡,别说没有人看见,即使有人见了、也只是见得一条轻淡的影子、恍眼便无踪迹。
此刻夜正深,四野一片静寂,他突然想起,此刻浪迹天涯,他身上的银两,还是当年若馨和吴诏云在离别的时所赠的,现已所存无几,而且飘泊江湖,必定要有匹坐骑才行。
他本想再返回堡里,取出他所骑来的马,但又怕惊动了人,他自思道:&34;反正此后是真正的无所牵挂了,天下之大,何处没有容身之处,只要我能寻着萨天骥,再寻得我的妹妹,就是再大的昔,我也能去忍受它,你又何必为贪图旅途上的舒适,而去招惹麻烦呢!&34;他回头望了在黑暗中显得异常静寂的飞灵堡一眼,心中却在想着此刻怕已熟睡了的若兰,他想道:&34;现在一别,我不知何时再能见你,出尘剑客东方灵,侠声传颂江南,我相信他会好好看顾你的,日后若有机缘,我必再来看你。&34;他仰天长长叹了一口气,像是觉得无比的轻松,又像是失落了什么,许多年来,情感上的纠缠,虽已了却,但却绝非他所愿意了却的。
此刻四野无人,正是可以施展轻身之术的时候,但他并无目的之地,施然沿着大路走着,心中空荡荡的,一无所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