疫情期间只能干老妈了 疫情期间拿下老妈泻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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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的情人是你爸!」这是种什么魔幻体验?
在日本,这并不新鲜,它甚至有个专用名词「爸爸活」,在我们的语境中翻译就是「找干爹」。
它的初级操作是,有钱的中年男性约个妹子聊天吃饭看电影,付完钱之后服务就结束,有点租赁女友的意思。
你以为他要搞黄色,其实有些人比你还纯情,真就图个恋爱的氛围感。
2017年,日本的大神级编剧「野岛伸司」还专门写了个剧,就叫《爸爸活》,中文翻译比较委婉,叫《大叔帮帮我》。
讲的就是个女大学生与她的中年「爸爸」栗山航之间优雅的禁忌恋。
虽然此剧已经将两人的关系极尽美化,我赌你的三观还是架不住摩擦,有兴趣的可以找来看看。
但是,当理想走进现实,电视剧往往就成了社会议题的纪录片。2020年,日本NHK就拍摄了一部《疫情下的日本女性困境》,这观感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纯情的小手牵着牵着,就拐进汽车旅馆了。
性侵、跟踪、暴力、梅毒、偷拍到黄色网站...这里面的风险一点不比风俗业少。
当一个女性标上价格,她就是个商品,如何使用就要看主人心情了,跟法律打擦边球,一切苦果只能自己咽下去。
更瘆人的是,从「爸爸活」这个词就可以看出来,这个行业都是年轻女性。
而其中的未成年人和在校大学生,更是多到吓人。
01
爸爸活,跟着「爸爸」真快活
当一个行业能火起来,并且能制造出现象级的话题,它一定有极诱人之处。
就说由娜(化名)吧,她是个高中生,因为父母给的零花钱很少,完全不够她买奢侈品,于是她注册了个「爸爸活」的会员。
她同时跟6个爸爸交往,每天的约会行程排得满满当当,吃得好玩得好,收入还颇丰。
有一回,由娜抱怨说,每天约会后回家实在太麻烦。一位大佬二话不说,豪掷数千万日元,给她买了一套富人区的高级公寓。
撒撒娇就能轻易获得很多人一辈子拼不来的财富,换谁谁不眼红?
有些女孩即便没有由娜幸运,要不来豪宅,但要一两个奢侈品包包,还是问题不大的。
若是遇上高质量单身男性,说不定还有机会成为富太太,直接实现阶层跃升,再不济,总能为自己找工作使使力吧。
有一说一,「爸爸活」在诞生之初,总体还是规矩的。
早在上世纪40年代,「援助交际」一词在日本就已经出现。
那时候从事援交的,主要是战后一些贫困的家庭妇女,通过与男性交往来获得生存的资源。
90年代之后,日本经济崩盘,就业也十分不景气,援交现象越来越低龄化,直到今天,这个词已经成为了「未成年卖淫」的代名词。
而所谓的「爸爸活」也是这个模式的变种,只不过科技的力量让它换了个土壤。
2010年前后,移动互联网快速普及,接私活这种事方便又隐秘,于是「爸爸活」悄悄发展起来。
它先从普通意义上的约会开始,吸引了越来越多年轻女孩的加入,毕竟这份「兼职」来钱快、赚得多、还能免费吃喝玩乐。
据日媒《日刊SPA!》调查,一家大型「爸爸活」网站拥有38万女性会员,整个日本市场活跃着300多万年轻女性,每10名20~30岁的女性中,就有1人从事过「爸爸活」服务,而且这个风潮在中学生之间尤其流行,很多女孩不过才十三四岁。
过度内卷带来的结果一定是事多、钱少、底线低,付的是吃饭聊天的钱,干的是乱亲乱摸的活儿,甚至还有许多变态要求。
当中国人钱包鼓起来之后,赴日旅游、出差的人越来越多,这档生意也逐渐攀上了「中国爸爸」。
中国款爷可是爸爸界的新晋顶流,在很多日本妹的眼中,他们大方、彬彬有礼、还没那么多变态要求,简而言之:人傻钱多。
他们会带着姑娘们旅游、吃大餐、商场扫货、住豪华酒店、随手的小费都是市场价的3倍多,更有带着姑娘们去赌场赌赢了的,那姑娘们挣的钱能抵得上好几年的收入。
为了讨中国爸爸的欢心,有些「爸爸活」网站还设立了中国爸爸专区,她们会在这里讨论中国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性,也会相互炫耀「战果」。
有个姑娘曾兴奋地留言:「拿到那么多钱,我都吓得以为自己卷进了什么要命的犯罪活动。」
因为行情好,平台还会经常举办相应的培训活动,让她们学习中文和礼仪,以更好地为中国爸爸服务。
打开这些网站,一个个鲜花一样的姑娘明码标价,争相售卖自己。
不可否认,这里面充斥着拜金主义,享乐主义,许多人视它为成功的捷径。
但「头部玩家」毕竟只局限于头部,真正把视角聚焦于大多数,就不是那么回事了。
02
若不为生存,谁会出卖尊严?
「爸爸活」最致命的拐点,无疑是疫情的袭来,「中国爸爸」的饭碗断了,很多日本爸爸也因为失业或降薪,普遍戒荤吃素。
按照常理,这个行业快歇菜了,然而事实相反,疫情之后,从事「爸爸活」的女性更多了。
在灰暗时刻,依然涌向风俗业的,都是些什么人?
绝望的人。
这位辗转在风俗店的29岁女性,每天被桌上的一堆房租水电欠费单,逼得走投无路。
到最后唯一能做的,只有把家里的东西卖了,5个衣架,卖了2000日元(100人民币)左右,这些钱轮不轮得到购买食物很难说,能支撑她活几天更难说。
这位姑娘25岁,疫情期间母亲自杀,她自此无依无靠。
她的梦想是当一个手语翻译,但大学没上完就断了学费,只能靠着爸爸活赚点钱,偿还助学贷款。
更惨的是单亲妈妈,独自抚养着四个小孩,虽然有着政府的补贴,但这点钱连温饱都不能保证。
即便是与丈夫共同抚养小孩的,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婷美(化名)的丈夫在疫情中失业,她不仅要独自带着两个小孩,还要随时面临丈夫的语言暴力。
「明明是没有收入的家庭主妇,少说些漂亮话。」
「我在外面工作你什么都不做,也太狡猾了。」
当初她因为一句「我养你」选择结婚,继而离职,相夫教子,如今连离婚那一步也跨不出去,每天只能小心翼翼地生活。
为了少被羞辱,也为了换一点生活费,她加入了「爸爸活」,先后接待了十几位男性。
被性侵、被拍视频、被暴力对待、被拒绝使用避孕措施...她很害怕,但想跑都跑不了,跟家庭的绝望相比,这程度的虐待还可以忍受。
「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事不可呢?想想就觉得很难过。」婷美说。
疫情期间,很多家庭矛盾被放大,绝望的不只是家庭主妇,还有很多未成年人。
有些父亲被关在家里时间长了,性情大变,不仅虐待、殴打妻子,更有甚者会对女儿性暴力,这些都导致了未成年女孩纷纷离家出走。
无论是自己主动的选择,还是被拐被骗,她们大多都会沦落风尘。
NPO机构(非营利组织)也曾通过各种平台,对这些无助的未成年女孩给予帮助,有些女孩也会主动求救,然而求救的人数却比想象中庞大,仅搜索关键字「想去死」,就超过了3000多例,只靠机构的力量是无法一一回应的,只能眼看着这些女孩掉入深渊。
而疫情下的风俗业,萧条得令人绝望。一天待机8小时,也等不来一个客人。
即便是接了单,报酬也比以前低得多,但服务内容却不只限于约会吃饭。
碰上无赖的客户,完事之后还溜之大吉,网上注册的信息完全是假的,损失根本无法追回。
为了还能在这一行混下去,许多人被暴力对待也只能忍气吞声,雪上加霜的是,很多人还会染上梅毒。
但即便这条路上有重重风险,涌进这里的女性却越来越多,跟活下去相比,尊严算不得什么。
「爸爸活」经历了最初的红火、饱和后的内卷、疫情的重创之后,终于成了「僧多粥少」的局面。
钱色交易就是这样,它总会在经济繁荣时,被赋予某种浪漫色彩,是为「温柔乡」,而在经济不断下滑的过程中,它也随之滑入传统的「风俗业」。
艺伎如此、援交如此、更为低龄化的「爸爸活」也是如此。
当它从「享乐的捷径」变成了生存的最后一根稻草时,这些女孩也只能在黑暗中,打捞出一点生存的希望。
正如这位女孩所说:「我只想过上普通的生活而已。」
03
贫困,长了一张女性的脸
但凡此类话题,总不缺这样的评论:
干点什么不行,非要进入风俗业,自己的堕落怪别人!
想必这样的道德警察,应该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贫穷吧。吃不上燕窝的「穷」跟喝不上稀饭的「穷」,从来就不是一回事,要求他们相互共情也实为苛责。
据统计,截止到2020年底,日本的女性失业者多达74万人,男性32万人,女性失业者是男性的两倍多。
为什么被裁的多数是女性?因为女性在最初就业时,就没有得到公正对待。
日本社会只为女性规划了一条「成功之路」,那就是相夫教子,职场上甚至有条奇怪的鄙视法则,就说已婚女性还需要工作,人们会以为男方没有能力。
迫于各种职场歧视和舆论压力,很多女性在婚后都会选择辞职,即便仍然参与工作,多数也只是非正规的雇佣者,工作不稳定不说,薪资还很低。
在另一档街头采访中,有位女性透露,自己已经失业三个月了,在被辞退时,同一个岗位还有另一位员工,尽管对方的工作经验没有自己丰富,对公司的贡献也没有自己多,但仅仅因为他是男性,他就被留下了。
失业的单身女性活着尚且艰难,单身妈妈就更不用说了,相当扯的是,据日本单亲家庭调查报告显示,日本的「单亲母子家庭」有124万户,而「单亲父子家庭」只有18.7万户。
一边育儿一边工作,难度可想而知,留给她们的出路少之又少。
她们不是没有寻求过帮助,疫情期间,来转业支援公司咨询「有没有多少能赚一点钱的日间工作」的人数是往常的1.5倍。
而公司能够介绍的新职位却比往年少了三成,这样的工作往往也只有拥有一定技能和工作经验的人才能被录用,被应聘上的人很少很少。
当所有的出路都被堵死,这些女性的生存能靠什么呢?风俗业只能是她们唯一的收容所,她们只能祈求自己能遇上个好人,卖上个好价钱。
重压之下,便是悲剧。
2020年7月~12月,日本的自杀人数连续上升,其中,男性自杀人数环比增幅21.7%,女性自杀人数环比增幅高达82.8%。
那么,你还会说走入风俗业的女性是自甘堕落,是自作自受么?我们为社会的不公和无能找的托辞,难道还少么?
大多数做「爸爸」的,都是寻求的精神层面的满足,而大部分从事「爸爸活」的女性,都是在为了生存而挣扎不是么?
更魔幻的是,疫情期间的「爸爸活」虽然不景气,但相关的以收取介绍费为生的「交际俱乐部」却赚得盆满钵满。
某一家中介每个月的营业额近百万,一年赚了超过1000万日元。
他们不仅要收取介绍费,有些在事成之后还要刮掉不少提成,完全是吃人血馒头了。
在这里工作的男性怎么看待这件事呢,其中有一个说:
「不愿意的话,不干就是了。即便不干这种事,女性也能在这个世道生活,那是最好的,我一个人的力量也改变不了。现在,有了爸爸活这样的雅称,以前都是叫援助交际或者小三的,这样的词汇既不会消失,也不可能消失,对此并没有良心上歉疚。」
真是一句难听的实话。
我知道有人会说,尽写日本的干什么,写写我们自己的啊。
首先,咱们很少能看到这样的纪录片,其次,日本的女性贫困,是咱们的一面镜子,它甚至映射出了我们刻意隐藏的那部分。
看得见的贫穷,尚有希望;看不见的,就永远埋在尘埃里了。(柳嘟嘟)
参考资料:
《疫情下的日本女性困境——扩大的性被害与生活苦》NHK纪录片;
《女性贫困》纪录片;
《从事[爸爸活]的少女们的背后故事》B站 树屋字幕组;
(摘编自微信公众号拾文化)